现在已识读的甲骨文虽然只有 1000 多个,但大部分卜辞已经可以通读。未识读的部分大都是方国、氏族名、祭名,它们大多与文意识别关系不大,有的甚至是早已死亡的字。对于这部分字,只要知道它们的性质就可以了,不一定要释读出来。
真正需要大力研究的是卜辞中一些比较关键的字。比如裘先生写的第一篇关于古文字的文章,释出了商代的五刑,这对文字学和历史学都是很有帮助的。陈剑释出了造字声符,以此为线索释出了 造賣等一系列的字。其中 字在卜辞中出现的频率特别高,这个字的释读对于甲金文的通读无疑是很有意义的。
其实文字只是一个符号,甲骨文的释读,明晰字形只是最初步的功夫。对一个字全面、细致的研究比对 100 个字泛泛释读更有意义。比如不和弜(表示“勿)是前人早已释读出来的,但一般认为二者没有区别。裘锡圭从它们出现的场合判断出“不”在卜辞中表示“不会”,“勿”在卜辞中表示“不要”。这是一项很重要的研究成果,在以后诸多问题的讨论中(比如卜辞命辞是否都是问句),这个结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释读出“不”和“弜”只是最初的一步,更为重要的是对其进行精密的研究。
每个学科都有自己发展的规律和方向。古文字学发展到今天,其研究重心早已不是单纯的文字释读。对古文字学不甚了解的人可能认为古文字释读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事实上对某些字的误释,其危害远甚于不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