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镜头可以由近及远,一级一级扩大范围,从而对智人在生物宇宙中所处的位置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我们从智人在人猿超科(Hominoidea)中的位置(下图红圈)开始。
现存的人族(Hominini)物种只有两个,即智人和黑猩猩(Pan troglodytes)。黑猩猩是自然界和智人亲缘关系最近的物种。
如果着眼于人亚科(Homininae),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物种是大猩猩(Troglodytes gorilla)。
如果再向上一级,着眼于人科(Hominidae)的话,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物种是红毛猩猩(Pongo pygmaeus)。
如果看整个人猿超科的话,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长臂猿(Hylobates)。长臂猿科分为 4 属 20 个物种,具体是哪种与智人的亲缘关系最远未可知。
到了这一步,已经很难说出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物种了,只能笼统地给出一个大分类单位下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
再往上一级,整个灵长目(Primates)中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原猴亚目(Strepsirrhini),包括狐猴、懒猴等。
再往上,到了灵长型上目(Primatomorpha),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皮翼目(Dermoptera),本目所属的物种俗称鼯猴。
鼯猴的前后肢之间长着滑翔翼结构,可以在树梢之间滑翔:
再往上,到了真魁兽大目(Euarchonta),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树鼩目(Scandentia)。
树鼩已经不像猴了,更像松鼠:
再往上,到了真魁兽啮型总目(Euarchontoglires),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啮型类(Gliriformes)。啮齿目、兔形目这些都在这一类群之下。
回头看看,通过 8 级回溯,我们成功地让散装耗子攀上了智人的亲戚。然而,真魁兽啮型总目依然只是生命之树上一棵小小的枝杈。
再往上,到了北方真兽高目(Boreoeutheria),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劳亚兽总目(Laurasiatheria)。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类群,翼手目、食肉目、奇蹄目、偶蹄目和鲸目等都在劳亚兽总目之下。
再往上,到了胎盘类(Placentalia),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大西洋真兽高目(Atlantogenata)。犰狳、食蚁兽、象、儒艮等都在这一分类之下。
再往上,到了兽亚纲(Theria),亲缘关系最远的变成了有袋目(Marsupialia)。有袋目中的物种有袋鼠、树袋熊、负鼠等。
再往上,到了哺乳纲(mammals),亲缘关系最远的变成了单孔目(Monotremata)。单孔目也是原兽亚纲中仅存的一支,可以说是最原始的哺乳动物,下属鸭嘴兽科与针鼹科。
从哺乳纲继续一级级上溯,亲缘关系最远的依次变成了爬行类(Reptiles),两栖类(Amphibilians),肉鳍鱼总纲(Sarcopterygii),辐鳍鱼总纲(Actinopterygii),软骨鱼总纲(Chondrichthyes),圆口纲(Agnatha)。
再往上一级,到了嗅球类(Olfactores),和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变成了被囊动物亚门(Tunicata)。被囊动物也称海鞘,一些种类自由漂浮,也有些在海底躺平营固着生活,会被一些人误认为是植物。
再往上一级,我们就已经触摸到了脊索动物门(Chordata)的基部。在脊索动物门内,与我们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是头索动物亚门(Cephalochordata)。
头索动物没有真正的头部,又称为无头类。头索动物亚门中比较著名的物种有文昌鱼:
更上位的分类单位是后口动物总门(Deuterostomia)。在本单位中,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棘皮动物(Echinodermata)、半索动物(Hemichordata)。
棘皮动物的标志性种类是海星。半索动物对大多数人来说更为陌生一些,比如在海边泥沙中穴居的柱头虫:
后口动物的上位单位是肾管动物(Nephrozoa)。在肾管动物下,与后口动物并列的群系是原口动物(Protostomia)。
原口动物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类群,其最大的分支——节肢动物物种数量就占地球上所有动物物种的一半以上(其中昆虫纲又贡献了大部分)。
再往上是两侧对称动物(Triploblasts)。在此类群下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异无腔动物(Xenacoelomorpha),包括异涡虫等。
再往上是副同源异形基因动物(ParaHoxozoa)。这一类群下,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扁盘动物(Placozoa)、刺胞动物(Cnidaria)。
扁盘动物的代表性物种是黏丝盘虫,刺胞动物的代表性物种是水母。
再往上是真后生动物(Eumetazoa)。真后生动物已是动物界的基部类群。在所有真后生动物中,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栉水母(Ctenophores)。
若论整个动物界,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是多孔动物门(Porifera),也叫海绵动物门。
通过 26 级回溯,我们已经来到了整个动物界的基部。但我们的旅程不会停止,因为动物界也只是真核生物域(Eukaryote)的一个小小的分支(下图红圈):
从动物界往上,到了聚胞动物(Choanozoa),此时和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变成了领鞭毛虫。
领鞭毛虫可以以单细胞形态生存,也可以几个个体搭伙过日子,聚集形成类似海绵的形态。
再往上一级,亲缘关系最远的变成了顶复门(Apicomplexa)。这类动物几乎全都是胞内寄生虫,如疟原虫、弓形虫等。
再往上一级,就可以和真菌(Fungi)、核形虫(Nuclearia)攀上亲缘关系。
再往上一级,亲缘关系最远的类群变成了无根单胞虫(Apusomonadidae)。
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真核生物域的基部。在真核生物这个包罗万象的大类中,最远的亲缘关系莫过于智人和高等植物、绿藻等生物的关系了!
当然我们的格局还可以更大。真核生物域只是三域中的一个,古菌(Archaea)和真核生物的亲缘关系相对近一些,细菌(Bacteria)则更远,在极其古老的地质时代就已经与古菌和真核生物的共同祖先分道扬镳。
看起来,细菌是目前地球上和智人亲缘关系最远的物种。
如果考虑曾经存在过,但已经灭绝的物种,我们还可以上溯到现存所有细菌、古菌和真核生物的最后普遍共同生物祖先(Last Universal Common Ancestor,LUCA)。
在 LUCA 之前可能曾存在过的物种与智人的亲缘关系,比目前地球上任何两种生物之间的亲缘关系都要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