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种鱼是魔鳉Cyprinodon diabolis。应该说,情况很糟,但已经不是最糟的了。2024 年春天的调查发现,魔鳉的数量是 191 条,这是 25 年来春季数量的最高点。由此你大概可以感受到这种鱼是多么的少。
这种小鱼的原生栖息地在内华达州的魔鬼洞(Devil Hole),一个大概三米乘五米的小水塘里,是分布范围最小的脊椎动物物种。魔鳉的数量一直都少得可怜,繁殖率也低得吓人,一次只产一个卵。
魔鳉受到地下水开采导致的水位下降和全球变暖的威胁。1976 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定要限制汲取当地的地下水,以防魔鳉灭绝。这是美国由环境科学影响政策决策的最早例子。2013 年野生魔鳉的数量一度下降为 35 条。人们修理魔鳉生活的岩洞,给它们投食。Ash Meadows 鱼类保护部(Ash Meadows Fish Conservation Facility)还建了一座模拟自然条件的水池,在里面人工繁殖魔鳉。把这个物种从绝境边缘救了回来。
但是为了保护魔鳉限制抽取地下水也触碰了一些方面的利益,有人抗议这种保护行为没有实际价值,官方只在乎人的利益而不在乎鱼的利益,甚至威胁要杀掉这些碍事的鱼。说起来大多数人拯救魔鳉的动机确实是有些费解的,因为它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
也许努力留住魔鳉只是因为,我们正处在物种大灭绝的时代之中,让它不至于灭绝,至少表示我们为崩坏的生态做了一些什么。但魔鳉只是一个先兆,仅仅拯救它,不能挽救大局。世界“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张爱玲《<传奇>再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