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问题指向性很强,但是我看见还真想到一点。
沙俄和苏联向国内输出最成功的文化之一就是嗑瓜子。
长期以来,传统的舞台形象上那种泼妇倚着门串闲话的形象中,这人手里必定会刷新一把瓜子,但这个形象里的瓜子。
但如果细致考究起来,晚清民国年间,这把瓜子大概率还是以西瓜子和南瓜子为主,华北地区磕的最多的零嘴还有花生、松子这类能下炒锅带壳子的。
旧社会专门会有这种炒货的窝棚,专门承接年货和零嘴生意,这些零嘴的原料要么像是南瓜子,是厨余和留种后的副产品,要么像是专门用来收籽的打瓜,就专门是用来炒瓜子的。
晚清民国年间,选育品种前的花生种出来最好是用来榨油,有空壳不饱满的才会卖给炒货铺,炒熟以后要么当零食,要么再加工加到糕点食品里头。
但等到后来沙俄大规模介入东亚,尤其是在东北影响力与日俱增的 20 世纪初,俄国人带来了一种零食炒货界的邪典级产品:葵花籽。
向日葵这个东西其实对于中国人并不陌生,在明末清初跟着美洲作物传入后,其实在南方已经有种植的案例了,而再西北尤其是新疆和内蒙有大片平原的地区也有种植,这一点也在许多地方的囊上面有体现。
但对于这种油料作物大规模尝试种植,还是得沙俄尤其是南俄草原以及乌克兰。
这些地方土地更平坦也更肥沃,而身高两米的钦定伟人彼得一世改革期间,也跟所有穿越者一样推崇种植美洲作物,跟网文里不同的是,他还很擅长利用传统势力来推广向日葵。
比如对他爱恨交织的东正教会,虽然在他手上东正教会已经开始变成沙皇的狗了,但繁文缛节尤其是斋戒习俗还是深深地捆绑着众多神职人员。
各位看过陀氏的《卡拉马佐夫兄弟》的话,就可以感受到这东正教会里狂信徒有多少,斋戒期间别说牲畜肉,真正的圣愚人家连面包都不想多吃,魔怔得恨不得每天去森林里摘蘑菇吃去。
但是人毕竟是要吃饭的嘛,这帮人再虔诚,还是需要维生素、脂肪、碳水化合物的。
碳水可以靠少量面包解决、维生素他们能吃菜和煮松针水喝,而在吃鱼不算肉的奇妙诡辩下蛋白质也还是有的。
而此时出现的葵花籽,就跟传统的松子一起补全了俄国人尤其是修道士,在斋戒期间的营养缺口。
一时间顿河和第聂伯河沿岸的黑土地上,大片金黄皆向日葵田。
说到底葵花籽还是油料作物,所以大部分都被榨油供给城市了,但是田间地头以及农民餐桌上,瓜子和瓜子仁就成了闲暇之余最好的消遣食品。
许多俄国人甚至都直接抱着晒干的向日葵盘子啃。
甚至在日后成为了比肩斯拉夫蹲、伏特加,成为了高普尼克三件套之一。
长期以来崇尚法德文化,甚至千古女帝都得从德国进口的沙俄贵胄自然是对嗑瓜子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相反是农民和工人阶层在闲暇时捡起了这个习惯。
东北之所以称呼葵花籽叫毛嗑,相传也来源于此,曾经不得其解的我在哈尔滨上学时一直以为毛嗑是个啥品牌,我还奇怪这牌子怎么的制霸了零食行业了,谁家的瓜子都叫个毛嗑?
解放后在内蒙古自治区的赤峰最早开始引进了苏联的“派列多维克”向日葵,翻译过来这个称呼就是先进工作者,这些油料种的葵花其实用作炒制零食也没有什么问题,时至如今赤峰通辽一带的瓜子都以物美价廉而著称。
现如今,苏联早就凉了,但嗑瓜子的习惯却深深烙印在了我们的记忆当中,讲道理这也不算入侵,但确实是形成了有趣的文化。
英国给我国带来了哪些文化影响和文化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