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先看原著:
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甚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去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
此处的白酒可不同于今天的白酒,蒸馏酒的技艺直到元代才出现,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言:“烧酒非古法,自元时始创。”而且蒸馏酒出现后也不叫白酒,而是叫烧酒、火酒等,此处的“白酒”指的是发酵酒中与清酒相对的浊酒,酒色呈白色,故得此名。
《礼记·内则》:“酒清、白。”即指酒有清酒、白酒之别。
《太平预览》卷 844 引《魏略》说:“太祖时禁酒,而人窃饮之。故难言酒,以白酒为贤人,清酒为圣人。”
白酒与清酒都是糯米或黍米酿制而成,白酒用曲量较少,投料较粗,发酵期短,味甜酒精度低,酒液浑浊,所以也称浊酒、浊醪。
宋代的农村造酒水平较低,酿出的村酒大多淡薄乏味,和水差不了太多,常被称为水酒。
方回《桐江续集》卷一四《永乐沽酒》诗:“村沽太薄全如水,冻面微温尚带冰。”
李纲《梁溪集》卷五《三衢道中》所言:“村酿酤来薄。”
周紫芝《太仓稊米集》卷一七《除夜杂兴三首》亦有“村醪薄如水,我颜安得酡”的遗憾。
而城镇的酿酒水平要高出不少,甚至能造出一些数年不坏的美酒(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酒》:“老酒,以麦曲酿酒,密封藏之可数年。”),虽然酒精度还是远不及蒸馏酒,但要高出村酒不少,这种酒一般人就喝不了太多了,景阳冈的酒三碗不过冈,说明这个店的酒比寻常市面上的酒度数高,喝着过瘾,成了店家的卖点。酒家说:“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武松喝完第一碗便说:“这酒好生有气力。”这种酒喝了只会生热,所以:
武松走了一直,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着梢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直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梢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
黄泥冈上杨志他们所饮的,正是那种淡薄如水的村醪白酒,能解暑止渴有什么奇怪的呢?《水浒传》第 75 回中阮小七也正是用这种村醪白酒偷换了陈太尉带来的御酒,搞砸了梁山泊的第一次招安。
随即取过一副嵌宝金花钟,令裴宣取一瓶御酒,倾在银酒海内看时,却是村醪白酒。再将九瓶都打开倾在酒海内,却是一般的淡薄村醪。众人见了,尽都骇然,一个个都走下堂去了。鲁智深提着铁禅杖,高声叫骂:“入娘撮鸟,忒杀是欺负人!把水酒做御酒来哄俺们吃!”